第9章 選擇性障礙

醒來之後，夏允綸決定專注於課業上，這件事先暫時擱在一邊。

到了考試週，他仍然是無心查找和穆景宣相關的那些資訊，只顧及於考試要考的東西上，幸好成績出來並沒有讓自己失望，還是有在預期的範圍。

時間飛逝，轉眼間一學期過去了，又到選課的時候。

正所謂「一選定整學期」，選到合適的課程，自然會輕鬆自在；反之，選到不合適的，就宛如置身人間煉獄。

除了自己系上的必修、選修課程，還能跨系修課及自由選擇其他課程，增加學識，這些學分會列入「多元選修」計算，相較於硬性規定，這個類別比較彈性，不會強迫學生一定得選，有選的話會歸在額外的學分裡。

想當然爾，夏允綸這個好學分子，肯定是會把握機會選擇自己想修的。

依照自己養成閱讀的好習慣，文學院的課自然而然成為一個選擇，然而這也會是個難題，就是免不了得碰上文學院的風雲人物──穆景宣。

如果要選文學院的課，想避開他簡直比登天還難，因為這個瘋子只要發現自己出現在文學院裡面，絕對會找上門來的，畢竟那裡可是他的地盤，他熟門熟路得很，對自己來說只會處於不利。

總覺得要是真的他一直跟著自己，哪天不傳出在一起的緋聞才怪，光想就雞皮疙瘩直冒，感覺到時候他還會態度從容地露出得意的微笑。

要是選理學院的課，就是打安全牌的選擇，理科可是自己的強項，選跨系的也不成問題，但文科可能就得花些時間去適應。

「要以能力來看，選理工的最保險；要以興趣來看，選文學的會更好。」

「算了，反正就算不在文學院，他也還是會接近我，選了也沒差。」

夏允綸最後決定選文學院的課，他認為多學不同東西才能夠增加自己的能力，待在舒適圈太久未必是件好事。

同一時間，穆景宣正在和同系朋友們討論要選什麼課。

「穆景宣你是瘋了喔！選理學院的課幹嘛？」

「怎麼，不行嗎？」

「你該不會是因為你學弟在應數系，然後也要跟他修同一個課吧？」

「沒想到，你這麼快就理解了呢。」

「…雖然你成績用不著擔心，但你為了要接近他，就要搞成這樣？」

全校的人多少都知道，穆景宣的入學考成績有多麼厲害，在那屆考試題目被歸類為難度很高，只有少數才能拿到相當高分的情況下，他成為了那少數人當中的其中一個。

他資質聰穎，拿過無數獎學金、比賽得獎的經歷，入學考成績優秀，但選擇就讀的大學並非頂尖，而是處在排名中間段，令許多媒體為求解答，爭相採訪。

然而他只回應了「應該有比我還更需要報導的事吧，這件事沒什麼要特別採訪的。」這番話，擺明了要記者別追問下去。

「對啊，我是要接近他的，更何況只選了一門，不過我是有推測，他會選我們文學院的課。」

「怎麼可能？他一個理科生，會選這裡的課才有鬼！穆景宣，你別跟我們開玩笑。」

「我是認真的，他有閱讀的習慣，很常看到他下課就往圖書館走，我看過他閱讀的書，大多都偏向於文學類的。」

「哇塞，你也看太細了吧…」

「信不信，下學期就會看到他在文學院裡？」

朋友們看到穆景宣信誓旦旦的樣子，還是不要隨便跟他打賭好了，他這麼有自信，肯定是八九不離十了。

過了一會，夏允綸把下學期的課表排出來了，裡面多了一個文學系的選修課──現代文學閱讀與寫作。

而穆景宣選了微積分，他看到那是應用數學系的必修課程，自己選了必修的話，這個學弟想逃也逃不掉。

看了看課表編排後，穆景宣露出笑容，他並沒有詢問夏允綸的排課狀況，他憑推斷認為他會選「現代文學閱讀與寫作」的比率最高，以他喜歡閱讀的習慣，選這門課的機會比較大。

寒假期間，兩人都回到家去，分隔兩地的情況使得夏允綸放鬆許多，至少有一大段時間可以不用一開門就會看到那個身影。

夏允綸不知有何預感，總有種這學長可能會選理學院課程的感覺，但總不能就直接傳訊息問他「你有沒有選理科的課吧？」這麼做肯定會讓他有理由去選的。

仔細思考後，決定還是問他好了，點開那好久沒開的聊天室，上頭名稱寫著「瘋子學長」，夏允綸試探性地打了句「有選我系上的課嗎？」做為開頭。

［這麼問，是在期待我過去嗎？］

［才不是，學長你別會錯意。］

［是有選啊，我可是挑了算容易的。］

容易…對他來說哪科是容易的？夏允綸看了看課表，到底是哪一堂，自己得想方法到時候避開坐在他的附近。

［是選了哪門課，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］

如果是選修課，退了也沒差，再找課補空缺就好，但要是必修的話…完了，肯定避不掉。

對這種人來說，學什麼都容易吧，看他入學考成績就知道，對他來說課業根本不成問題，唉…看來自己逃不過了。

回想起之前夢境裡，穆景宣一講到關鍵字就被消音的事，既然選課選完了，那麼就來想一下這件事吧，於是夏允綸開始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兩種假設。

假設那個女生是善良的，那麼穆景宣在女生有男朋友的情況下，從對方身邊搶走她是錯誤的，違背了道德良知；反之，假設那個女生是心機的，這樣穆景宣在女生有男朋友的情況下，從對方身邊搶走她，即使她絕非善類，他也是錯誤的，還是違背道德良知…

…等等，不管怎樣他都違背道德規範啊！

不對，應該有個假設是好的才對，夏允綸心想，只好再加個前提下去。

「加『穆景宣是否知情』這項前提好了。」

夏允綸再次提筆寫寫畫畫，認為這次分析下來大概會有四種答案，嗯…大概吧。

加前提下去後，夏允綸得出了結論，不論女生善不善良，只要穆景宣不知情她有男朋友，那就不算錯誤的行為，因為是被她蒙在鼓裡，雖然自己不覺得他是多有良心的人啦。

「反正這學長肯定不是被蒙在鼓裡，對…『肯定』不是。」

再三強調自己的判斷不會錯的夏允綸，並沒發現自己對他是貼滿負面標籤，而且還是用強力膠黏的，他想撕也撕不掉。

「既然他過了這麼久都不為這件事做回應，那或許是真的了。」

但夏允綸沒想過，穆景宣對這事不去反駁，可是有原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