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連夢境裡的你都一樣

過了一會，夏允綸打起精神，從床上起來，走到書桌前坐下。

「不知道上網能不能找到答案…」

敲打幾下鍵盤後，發現一個答案也沒有，只有類似「你會遇見比我更好的人」的那種渣人語錄。

「真的是…好煩啊…」

現在，夏允綸滿腦子都是穆景宣說的那句話，到底是代表什麼意思呢？

一直都是靠書本找出答案的他，突然間找不到任何解答，不免讓他有些手足無措，看來書中不一定有黃金屋，就算有，他也無法從滿是黃金的屋子當中，覓得他想要的那一個。

他向來直來直往，講話沒有過度修飾，無法了解明明穆景宣可以直說，卻偏偏要拐彎抹角的情形，這人永遠是他捉拿不定的對象。

因此在之前學習過程中，對文學上的隱喻一竅不通，只能憑藉老師給他的書單，一本接著一本閱讀，才慢慢理解得來。

「愛情像酒一樣，令人陶醉其中，難以自拔。」

忽然腦中閃過一個畫面，一開始跟穆景宣見面時，自己曾問過他一本關於愛情書籍裡寫到的字句。

「難道，答案就是這個嗎？」

不過，怎麼想也不對啊，這和他說的有什麼關聯性？好像是，又好像不是，搞得自己腦袋一片混亂。

「如果他那時候是熱戀的情況，是不是就會忽略掉對方的缺點？」

正所謂「情人眼裡出西施」，大概當時的穆景宣是這樣子的吧，夏允綸心裡猜想著。

「可是，之前那個朋友，說過他女友人蠻好的，是誰說錯了呢…」

此時，夏允綸不知道，這兩人說的話，其實都是對的，只差在看到的是否為表象而已。

「現在的問題是，那個女生的問題比較大，還是他的？」

會不會是自己的思考方向，從開始就錯了，不然怎麼連一個答案都沒找出來？有點想聯絡以前的國文老師，請她幫忙解釋一下這言外之意到底是什麼，真的太想知道答案了。

「唉…總不能這樣麻煩老師吧。」

雖然自己有老師的聯絡方式，想直接問也不成問題，但不想麻煩別人的性格還是阻止了自己這麼做。

「你認為眼睛看到的，就一定是正確的嗎？」

頓時間又想起穆景宣說的話，回溯當時看見他們兩人說說笑笑的樣子，難道這是假象嗎？不可能吧…

不，自己的想法是不會錯的，夏允綸如此深信著。

他那樣的性格，會被人說是花花公子根本不意外，人紅是非多，風雲人物般的存在很難讓人不去談關於他的八卦。

但誰知道，他對那件事還耿耿於懷呢？看似個性放蕩不羈，其實並不然。

他的堅持，使他不被受影響，走著自己想走的路，成功考上文學系；他的直言不諱，讓他敢於挑戰權威，拆穿講師的謊言，再次造就了一個名場面，受到許多學弟妹的崇拜。

這些事讓夏允綸對穆景宣改觀，然而在大概知道他的目的以後，又對他的觀感下降了些，這學長就是有能力令自己感到厭煩。

但，這件事要是沒有解決，他肯定會纏著自己不放的吧？可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，夏允綸心想。

隨便拿了一個杯麵，就當晚餐應付過去，反正課業的事情處理完了，專心應付這事也不成問題，有的是時間。

夏允綸就這麼毫無頭緒地忙碌了好幾個小時，目前他還是沒有得出答案，除了數學，花最多時間的大概就是這件事了吧。

「好想休息，我受不了了…」

到了沐浴、洗漱，準備就寢的時間，夏允綸進到浴室洗澡，閉著眼想著今天發生的事。

「穆景宣，真有你的，原本我的大學生活還很好過，因為你全變調了。」

嘴裡吐出一聲嘆息，本來上了大學是會感到快樂一些的，結果就因為穆景宣的出現，搞得他每天都在擔心這學長哪時會突然現身在眼前。

「唉…不想再解下去了，真的好累，拜託直接告訴我答案吧。」

洗漱完畢，走到床前，緩緩躺下。

夏允綸認為這是他最放鬆的時間，只要輕輕闔上眼，什麼事都不用做，安靜地躺在床上就好。

不常做夢的夏允綸，竟然在這時候做夢了，以為會是惡夢的他，發現是身處在一個光線充足的空間。

「這裡是哪裡？」

看見遠處有個人走來，是個目測一百九十…這身高挺熟悉的，不就是…

「…穆景宣？」

仔細一看，果真是他沒錯，面露微笑地望著自己。

「看你這麼煩惱的樣子，還挺有趣的。」

果然跟現實裡的一樣，是個瘋子，夏允綸心想。

「你快點告訴我解答吧，我解不出來了。」

「這還真不像你，不是該更執著點的嗎？」

「我已經想不到什麼方法了，直接告訴我吧。」

「行，仔細聽好囉，只講一次。」

當穆景宣開口說話時，夏允綸只聽到像是耳鳴的嗡嗡聲，一句話也沒清楚聽見，只看見他的嘴型而已。

「我什麼都聽不到，這是為什麼？」

「我有說了喔，看來你聽不到是因為…某種原因影響了吧？」

「不然你再靠近一點說吧，可能是距離的關係。」

「我說過只講一次的，如果是要試一下聲音聽不聽得到的話，這個要求倒是可以。」

於是穆景宣緩緩靠近夏允綸身旁，在耳邊低語著，這個舉動並沒有讓他產生警覺性的推開，而是靜靜地待在原地。

忽然間，夏允綸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加快了，怎麼會這樣？不應該對這學長有感覺吧！

「你現在這樣子，可是讓我更有興趣了。」

穆景宣發出的氣音，竟使夏允綸耳根發紅，他心想著，這一定是生理現象，不是自己對他有好感。

「我覺得這跟距離沒關係欸，應該是我講到了什麼關鍵字被擋下來了吧，不然怎麼會在我要講的時候，你什麼都沒聽到？」

「學長，難不成是你故意的…」

「…沒有喔，我可是有說出來，是你聽不到，可不能怪我。」

「既然你都聽不到了，那我多說也沒用，就這樣吧。」

「你…」

夏允綸還沒來得及反應，就看到穆景宣轉頭離開了，然而自己腦袋裡還是在重複想起那個畫面，清醒過來後，發現時間還早得很，於是倒頭就睡。

之後他並沒有夢到穆景宣，總算得到一覺好眠。

反觀穆景宣此時根本沒夢到什麼，也沒輾轉反側，睡得安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