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

愛情，在丹竣心裡，算得上重要的存在，以往沒獲得到真實的親情，遇上了他後，就變得渴望被愛，以及愛人。

而對櫟彬來說，至從那個深愛的男孩離開自己後，就不怎麼相信愛情了。

不曾擁有，就不會受到傷害，櫟彬在遇到丹竣後，這個準則似乎漸漸消失了，現在的他，有了想要擁有他的欲望，每次看到那雙細長的眼睛望著自己，便產生出想把他拉進懷裡的念頭。

總覺得，自己所設下的防線，已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打破，好像回到那時和那個男孩相處的時光，可以毫不隱藏，展現真實的自己。

回想起那時和他在床上的情事，他在自己身下的誘人樣子，略微沙啞的嗓音帶著喘息聲，那樣的他，深深吸引自己，也使自己理智斷了線，對他還是做得過火了。

到了睡覺的時間，兩人躺在床上，櫟彬累得不到幾秒就睡了，而丹竣在想著今天的事情。

「…或許哥就是那一個，把我從深淵裡救出來的人吧。」

微笑中帶著哀傷的表情，讓丹竣感受到櫟彬的無助，他真的是一個人獨自撐過來的，自己至少還有書凡在一旁陪著。

還沒入睡的丹竣看著睡著的櫟彬，摸摸他細軟的髮，他討厭下水，但卻有著一頭像海一般的藍色，襯著那白皙無瑕的臉。

「一路走來，你一定很辛苦吧…」

想著那件事發生時，他那和外貌不符的低沉聲線更加的誘惑人，尤其是靠在自己耳邊低語的時候，引起自己的欲望，還有把浸濕汗水的頭髮撩起時，仰起頭的動作，也使自己的情欲更為高漲，果然他就是有著讓自己喜歡的理由，即使是無意間的舉動，也能令自己臉紅心跳。

自己因為這樣，從喜歡慢慢地轉為愛的，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，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問題，到了現在也還是沒能得到解答。

「什麼時候，才能聽到你說愛我呢？」

小小聲地說了這段話，但願他有聽見，如果能在明天就聽到，那就更好了。

到了明天，櫟彬醒來了，洗漱完、打理好服儀後，離開房裡，回到現實世界上課去了。

早上在學院學完魔法後，中午三人在餐廳用餐，櫟彬淡然說出了一段話，讓彥現和修凱聽完之後，嚇一大跳。

「哥，你在說些什麼？」

「後天不就假日了嗎？我就先告訴你們，我那時會向他表白，把話說得更清楚，之後你們不會看到我，也不會覺得奇怪了。」

「那，丹竣哥怎麼辦？櫟彬尼，你難道要放他一個人在家裡？」

「他還有人能陪他，不用擔心。」

「可是你不是討厭他嗎？你把丹竣哥交給他，你會放得下心？」

「放不下，也得放。」

「哥還有那群動物吧？牠們呢？」

「我會跟牠們說的，不用緊張…」

「…還有我相信哥，會把我救回來的。」

「但你可沒和他說，他怎麼知道？」

櫟彬抬頭，看著兩個弟弟，笑著回答道。

「不是還有你們嗎？他找不到方法，一定會過去找你們的。」

「哥，一定要做到這麼絕嗎？」

「要是真心喜歡，自然會想辦法破除阻礙，魔法的限制就是這麼來的，唯有真愛之人，才能破解這一項約束。」

「他可是把我從深淵救出來的人，這次他也會來救我的吧。」

兩個弟弟面面相覷，嘆了口氣，果然這哥堅持的事，就是不能改變的呢。

時間很快就到了後天，丹竣還沒等到櫟彬的答案，正想著看來現在還不是時候，就聽到他說有些話想和自己說，於是便走了出去。

「怎麼，有事一定要在外面說？」

「是啊，在房裡不方便講。」

丹竣左看右看，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嗎？搞這套是怎麼樣…

看著眼前的人，真情流露的眼神，莫非…自己想聽的答案就要說出來了嗎？

「…要說什麼？」

「哥不是想聽，我對你的表白嗎？」

還在愣神的丹竣點點頭，他這麼快就要說了嗎？那自己就得好好聽著了呢。

「親愛的丹竣哥，很抱歉現在才給你回覆，但這也是不得已的事，仔細想想，既然你想知道，那我還是遲早得說呢…」

「…跟哥相處的這段日子，我很開心，也很辛福，體會到原來我還是值得被好好對待的，雖然那件事做得過分了些，是很自私沒錯，不過這可是我最真實的表現，也代表著，你是真的吸引到我了。」

當櫟彬講出這段話的時候，丹竣看見他身後的遠處，有個裂縫正在擴大，摸不著頭緒的望著那道裂痕，是發生什麼事了？

「謝謝哥，願意還待在我身邊，不再讓我感到孤單一人，有你的出現，讓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，不會再覺得無聊了。」

「哥一定會想著，我為什麼不說出來？那是因為只要我向喜歡的人表白自己的心意，就會消失，所以我才會一直瞞到現在，準備下定決心要和你說的，順便和你道別…」

丹竣一看到裂痕持續裂開，裂到了櫟彬身後不遠處，感覺事情不妙，趕緊想問出答案，於是在他還沒說完時，打斷他的話。

「…這種事怎麼不跟我講？為什麼這樣你就會消失？我可不允許！」

櫟彬看著丹竣心急的模樣，笑著說道。

「那是因為，我不方便說啊，趁現在還能夠說話，我就再繼續說吧。」

「哥，之後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，不然就去找那個人吧，我想他會替我照顧好你的，還有以後阿現、小凱也拜託你了，至少你這樣不會太孤獨，還有人能陪你。」

「最後，哥最想知道的回覆，我現在就回應你吧…哥，我愛你，真的很愛你…」

感覺這個空間正在崩解，有點站不穩的丹竣，平衡住身體後，急忙走近櫟彬面前抱住他。

「不行，你不能離開我，我不要你消失！我以後不會在這麼任性了，拜託你不要拋下我！」

丹竣眼淚奪眶而出，帶著哭腔地喊著，而櫟彬把他推開，讓他離自己有段距離後，感傷地硬撐著笑容，說道。

「哥不用擔心，你不會困在這裡，魔法失效後，會把你帶回現實世界的…」

「…不要說這種話！我會把你帶出去，你不會消失的！」

「那是不可能的，哥還是別白費力氣了。」

難道不能夠再做些什麼了嗎？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自己嗎？

眼看著裂縫越裂越大，許多動植物隨之消逝，就連他的腳跟也慢慢隨著崩解的速度，消失了一部分。

「不可以！」

丹竣看見櫟彬往後方的裂縫，伸開雙臂，縱身一倒，趕緊衝向前去拉住他的手，而他被這舉動嚇得瞪大了眼。

「哥你在做什麼！」

「把你抓住啊！你不准離開我！！」

「…哥，放手吧。」

「我不放！！」

看著丹竣拚命抓著自己的手不放，哭皺著臉的樣子，櫟彬硬扯出微笑，說道。

「這可沒辦法啊，哥，你得要記得我喔，可別把我忘了…」

「…我愛你……」

櫟彬手一鬆開，即掉落至深不見底的裂縫裡，丹竣哭喊著他的名字，無力地跪在原地，雙手遮著臉，放聲痛哭。

他不是說自己是那個從深淵中救出他的人嗎？為什麼自己在這種時候卻救不了他呢？早就知道不該一直要他把喜歡說出口，這樣他就不會消失了。

「…你快點回來啦…不要離開我…我不會再去找小凡了…拜託你快回來…」

原本就略微沙啞的聲線，因為大哭一場後，又更加沙啞了，結果淚水止也止不住，泣不成聲。

突然間，丹竣身邊散發著溫暖的黃光，看著眼前的世界持續崩塌，黃光也更加強烈，不久，便感受到一股力量把自己帶離書本，「咻！」的一聲，自己已經在他現實世界中的家了，哭到沒力的自己，一被傳送回來，就癱倒在地上，淚流滿面。

起身一看，原先充滿字樣的書本，已空白一片，宛如全新的一般，想嘗試看看能不能回去一次，手擺在上面時，毫無反應，看來是真的失效了啊。

難過的丹竣只能抱著書，眼淚一顆一顆的滴落，浸濕了書本的封面和內頁，果然他不會回來了。

這是他第一次說他愛自己，也是最後一次，他真的離開自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