覆仇（4）

夏天走近一看，才看出這留著及肩長髮的人，就是延海，於是驚訝地看著他，問道。

「小海，怎麼不開燈啊？雖然是白天，但還是得開個燈吧。」

「不用開，燈早就壞了。」

原本想按開關的手，一聽到這話後，便尷尬地收了回去。

「啊…也對啦，太久的話，燈泡也會壞的。」

看了看四周，既是熟悉，卻也陌生的家具擺放位置，還有…些許的不對勁。

當夏天的思緒還未來得及理清楚時，延海突然開口說道。

「你不在的時候，家裡可多了些擺設呢，要不要去看看？」

「什麼意思？」

延海起身後，冷笑著向夏天招了招手，示意要他跟著他，於是夏天就這麼隨延海的腳步走進地下室。

說實話，夏天打從出生以來，也沒進過幾次地下室，只記得印象中是做酒窖用的，想不到現在變成了像牢獄一樣的地方。

一走進鐵欄杆隔著的空間，發現裡面有幾處還殘留著血跡，雖然早已乾涸了，但仍清晰可見，一條黑色皮鞭落在地上，牆壁上還鑲著幾條鐵鍊，看起來已經生銹許久，上頭布滿了深褐色的銹斑。

「這是怎麼回事？」

「呵…這可是你哥的傑作呢…你不在的期間，我和我哥每天都被銬在那裡，被你哥用鞭子抽著打…」

突然間，夏天想起了一開始覺得不對勁的原因，家裡怎麼人變少了？

「…等等，怎麼家裡只有你一個，哥和延杉呢？」

「死了。」

夏天聽到後，震驚地睜大眼睛望著延海，滿是疑惑地問。

「怎麼在我不在時，家裡發生這麼多事…你說他們死了…又是怎麼回事？」

「我哥是你哥害死的，而你哥…」

「哥怎麼了…？」

看著眼前震驚的臉，延海原先冷酷的表情，逐漸露出了冷笑，接著起身走到夏天面前，側過頭貼著耳邊低語道。

「…是被我殺死的。」

延海指向地上那灘較大的血跡，接續說道。

「看到了吧？這裡就是你哥死的地方。」

起初的震驚，聽到延海說的話後，開始轉為錯愕，夏天嘗試著冷靜下來，故作鎮定地接續問著。

「為什麼要殺他？」

「是他對我們殘忍，所以我才不得不這麼做的，在你不在的時候，我們活得不像人，整天被他呼來喚去，回到這裡，又被他狠心虐待…他從不把我們當弟弟，我們在他眼中，根本就只是個下人！」

接著延海掀起了上衣，身上的疤痕顯而易見，忽然看到的夏天被這畫面給震懾住了。

「你出國的當天，他就把我們關在這裡，要我們不能穿衣服，乖乖待著，等著被他打。」

「每次我們都被他傷成這個樣子，舊的傷還沒好，就又有新的傷出現，他做的還不只如此，他還性侵了我們，逼著我們做那種事…他根本不配稱人，擺明就是個禽獸不如的傢伙。」

「有天他喝醉酒，一直針對我哥下手，我哥不從，他竟把我哥給虐待到死為止，我當下抵抗不了他，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我哥在我面前死掉了…」

「要是你沒出國，他也不會做出這些不可饒恕的事，我哥也不會因為他而被害死，一切都得怪你，你這個把我們推入火坑的傢伙，因此我才殺了你哥，除了報他害死我哥的仇，還有也讓你體會到，沒有哥哥的感覺！」

延海充滿怒氣，把滿腹怨言全說出口，夏天聽完，深感虧欠、自責，整理好思緒後便向他說聲抱歉。

「對不起，小海，我讓你們受傷了，要是早點知道，我就能阻止這些事發生的。」

「呵…對不起有用嗎？能賠我一個哥哥回來？真要彌補你的錯，就拿你的命來還啊！」

復仇之火，此時不但沒有澆熄，反而火勢更加猛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