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別做傻事

車裡兩人在途中那些尋常的對話結束後，終於抵達了目的地。

「到了。」

兩人一起開啟車門，踏出車外。

緩緩走進墓園，尋找墓碑的位置，當路亦新找到位置時，便靜靜站在墓前。

「對不起，莉薰，當時沒保護好妳…不過，我會找出兇手的。」

路亦新聽到電話聲一響，便示意要紀子夏先給他一個獨自的空間來接電話。

「阿暮，是有什麼消息了嗎？」

「有，我有查到了。」

「真的？」

「但只有發現到他們個別的代號而已，並沒有顯示出本名。」

「沒關係，我了解了。」

「不過有個殺手你一定要注意。」

「是……？」

「代號J，他可說是組織裡的主力殺手，就像是我們常會派你去出任務那樣。」

「我知道了。」

在路亦新通話的過程中，紀子夏一直都是藏在樹後聽著。

看到路亦新掛掉電話後，紀子夏才從樹後走出，路亦新發現熟悉的身影出現後，認真地說道。

「我不知道為何你會接近我，但我相信你是要執行任務才不得已這麼做的。」

「若你是殺了我未婚妻的兇手，應該早在遇見我的時候就殺了我，才不會到現在都還沒行動。」

「不過在這之前得先問個問題，你是不是代號J？」

「如果我說是的話呢？」

一樣的回話，依然毫無破綻可尋。

「那麼回到正題，我們就在莉薰的墓前，好好把話說清楚吧。」

「你是殺了她的兇手嗎？」

「是，又如何？」

「你知道殺了一個人，就等於是毀掉了一個家庭嗎？一旦毀了一個家庭，就也等同於是毀掉他們的幸福。」

「你已經殺了這麼多人，早已毀了許多人的家庭及幸福，現在，就連我原本擁有的幸福也被你毀了。」

「你自己從未擁有過幸福，卻要去摧毀其他無辜家庭原有的美好生活？一個沒有幸福的人，還想去毀掉別人的幸福，這完全不合理。」

「這樣，你還要再繼續執行任務下去？又要去損害接下來該殺的人的家庭與幸福嗎？」

面對眼前的人所做的各種質問，仍不改聲色，沉著、冷靜地回應。

「對我而言，Boss就像我們的再生父母，而其他和我共事的殺手們就好比像是我的手足一樣。」

「只要我完成任務，並得到他們的稱讚、支持，就是我所謂的幸福。」

「接著，要我說這次任務的目標是誰，對吧？」

看到路亦新如此堅定的眼神，紀子夏接續著說。

「反正我也不想再隱瞞，就直接告訴你吧。」

「我的目標，就是你。」

此時，路亦新一臉惶恐，難以置信地望著紀子夏。

「虧我還認為你是不得已的，結果你竟然是刻意要接近我……那…你怎麼不直接動手，殺了我呢？」

思考過後，路亦新仍故作鎮定地問。

「你已經殺了她，現在又要殺我，是多希望我得不到應得的幸福？」

「況且我可不想看到你做傻事，然後不顧一切地繼續走在這條歧路上。」

「這是Boss的命令，不得違反。」

「你可以拒絕啊！」

「我說過了，你還不明白？要是我拒絕的話，就不會站在這裡跟你說這些話了。」

路亦新沒想到，眼前這人竟拿出藏在深色大衣裡的手槍，遞給自己。

「如果你恨我的話，現在就可以殺了我。」

路亦新一聽，立刻說出回答，以示反對。

「身為特務，我不會擅自殺人，而且是絕對不會這麼做。」

話語一落，紀子夏迅速將手槍上膛，俐落的機械啟動聲在此時顯得格外清晰。

「既然你辦不到，就由我自己動手，自我了結。」

像是習慣性動作一般，熟悉地舉槍，將槍口抵在太陽穴上。

路亦新見狀，急忙大喊：「不可以！」

「為何要阻止我呢？現在這個時間正好，就在你未婚妻的墓前，讓她能夠見證到這一切。」

「殺了我難道不好嗎？為民除害，永無後患。」

「別忘了你也有父母的，要是他們知道了，豈不是會很難過？」

「他們會難過？呵…既然如此，當時就不會拋棄我了。」

只見紀子夏依然將槍口對準自己，似乎沒有想放下槍的意願。

路亦新對此不禁感到心疼，心想著無論如何，都得先勸紀子夏把槍放下。

「我會幫你找到親生父母，畢竟，目前就只有我能幫你了。」

「拜託你，別做傻事，把槍放下，好嗎？」

「我不會害你的，不要這樣，只要你配合，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。」

在路亦新不斷勸阻之下，紀子夏總算是將槍放下了，他把槍調整回去後，路亦新問道。

「莉薰在死前有跟你說了些什麼？」

紀子夏邊將手槍放回大衣，邊回答路亦新的問題。

「你想知道你未婚妻的遺言？」

路亦新點了點頭。

「她說，任何事都只針對她就好，不要去傷害到其他人，尤其是不要傷害到你，還有說要我代替她照顧你。」

聽完之後，路亦新深覺自己的未婚妻對自己真的很好，即使是在臨死前也是如此。

過了一段時間後，路亦新總算釋懷了，現在他正想著接下來該做什麼。

「我們走吧。」

「你打算要去哪裡？」

「回我家啊。」

「你家？」

「因為我們現在沒辦法一起去總部，礙於你的身分是殺手的緣故，要是前往那裡的話，很有可能你會被帶走。」

此時，手機鈴聲又響起。

「我得先接個電話。」

「好，我先去發動車子。」

確認路亦新已走遠了，才接起電話。

「為什麼不趁剛才就殺了他？那時可是個大好機會啊！」

「目前只有他能幫忙找我的親生父母，所以當時沒下手。」

在車裡等候的路亦新，正在打給秦暮。

「能否幫我找J的親生父母在哪裡嗎？」

「什麼…？阿新，你竟然要幫一個殺手找親生父母？」

「你就盡你所能去試看看，而我自己和他也會一起去尋找。」

秦暮知道目前的狀況後，答應了路亦新的請求。

「那好吧…你還是要謹慎，不要太大意了。」

「知道了。」

掛掉電話後，正好紀子夏也已經通話結束，走向車子所在的位置，打開車門進入車裡。

「可以離開了。」

路亦新確認紀子夏已經準備好之後，才開始出發，前往自己家。